不說,還有些窄仄,他們兩人雖都年少,可俱形頎長,若不想掉到床就得緊貼彼此。謝雲睡在外側,本不往裡頭擠著師弟,李忘生卻先靠進了他懷裡,悄聲:「師兄睡好了,莫要落到地上。」
搏動之音在靜夜裡分外震耳聾,謝雲心如擂鼓,正試圖讓幾乎躍嗓的不爭氣肉塊安分些,卻倏然發現相依之人也與自己雷同,他頓了頓,低聲喊:「忘生?」
李忘生沒說話,只是黑暗中又有隻呆裡呆氣的蝶落到了謝雲唇上。可這回傻蝴蝶沒能逃密密織就的網,謝雲的手扣上總是一語不發偷襲的賊首後腦,讓他濕著睫羽輕啟貝齒,乖巧地吐半點粉供人吻。
想來他從前某些罵李忘生的話也算不上大錯特錯,謝雲想。他這師弟總是用最無辜的姿態引自己彀,還卑鄙地攫走了他所有心,所有吐息,所有哭與笑的關竅——
再還過魂來,李忘生已然坐到了靠牆而踞的他懷裡。脂凝般的肩窩滿是妃紅印跡,才穿上不久的中衣要開未開地搭在臂間,褻褲已是被褪到了膝上。興許是因這處非在觀中,隔牆的屋主鼾聲清晰可聞,他師弟今日分外羞澀,只拿正斷續著清的玉莖與他間陽相抵磨蹭,卻不叫他再進一步,只將粉玉似的面埋到謝雲頸側,黏糊地哼哼著不住喊師兄。
一回生二回熟,謝雲天資聰穎,房中之樂亦在他舉一反三的範疇中。他先是銜住李忘生聲聲的檀,讓師弟這些羞煞他人的儂音軟語無法落旁人耳底,才又空一隻摟在腰間的手,包裹住二人膩的,指腹輕李忘生紅的鈴:「好師弟,小聲些,只叫師兄聽見就好。」
懷中的少年人輕輕顫栗起來,喊著師兄的嗓音逐漸帶上哭音,卻聽話地都隱沒在了唇交纏間。細如約素的腰順著他欺負扭動,也不知是想逃開,還是送到那壞極了的掌多求些疼寵。此此景,謝雲只有百般憐愛,俯首啄著他唇珠和嘴角,啞聲:「好乖……」
李忘生像是臊得要暈過去了,他揚起一雙蘊淚沾的,瞋著進境飛快的師兄,可這虛張的聲勢沒能維持太久,不過眨便因順勢鉤上花的手而分崩離析,還伴隨了聲宛轉輕:「嗯——」
「噓,」謝雲假意斥他,眸底卻淨是縱容:「忘生,要給別人聽見,師兄可就不讓你舒坦了——」
隱秘的魚之歡將兩人浸透了汗,方才的澡是白沖了,沾滿濁的衣也白換了。謝雲偷摸著借星漢微光收拾殘局,李忘生慵懶地倚在榻上,見他師兄半點沒有了方才的氣定神閒,不由莞爾:「師兄,衣服不夠了,明日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明天給你買一就是。」好不容易拿翻窗去打的井給師弟淨了,謝雲瞧他彎著笑看自己,頓覺上那點疲累一掃而空:「你要什麼樣的都行。」
李忘生仍在笑,瞳燦若繁星群列,好似盛滿了漫夜天河。
他附在重新擁上自己的謝雲耳畔低語,又用期盼的神看他。見師兄拿指尖拂梳他鴉黑鬢髮,面帶無奈應,這才安分地瞇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