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延明显并不乐意，偏过，不不愿地一挥手。

        一种可怕的猜想，慢慢在盛熙缺氧的脑海中浮现。

        然而，贺锦延此刻却比以往都更锋芒毕，本不给他面，嗤笑：“那又怎么样？这是他应该付的代价。”

        在额发与面罩之间，他专注地看着她：“我从没觉这么好过，谢谢你。”

        熟悉的声音刺耳中，猛地拉回路元清即将一脚踩空的心神。

        拿定主意，路元清便朝贺锦延说：“你给的教训足够多了，放他来。”

        透过这层模糊的红，在路元清脸上，他竟然找不到半怜惜。

        “……阿元，阿元！”

        脖上明明有过那么大的豁，现在竟然已经完全愈合，只剩迟早会彻底抚平的一条疤。

        不久前，路元清扶着洗手池勉压抑去的念，又在盛熙这副凄惨模样面前，摇曳着升起。

        能量散去，盛熙重重摔在地上，吐一大黑紫的血，混他原本心料理过的汤里面，痛苦不堪地呻起来。

        说着，他慢慢收拢五指，墨黑的能量也随之变得更加狂躁，一步向收缩。

        他确实猜对了一分。

        贺锦延被摸得一激灵，反过来握住路元清的手，完全不复刚才那副嚣张模样，柔声解释着：“还有，但是……觉很好。”

        这份控制的准程度，绝对已经超过记忆里的上次初见。

        至于盛熙……

        先给哥哥递一个安抚的神，路元清绕过忙乱的几人，走到贺锦延边，径直抬手去摸他的结：“你现在觉怎么样？”

        在她冷漠的注视中，盛熙角也开始渗血，整个视界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红。

        即便有人已经悬在生死边缘，路元清依然在平静地思考着。

        ――……还是算了。

        宋思槐略一犹豫，便赶紧冲到盛熙边，和白星远一同把他从仍的残汤上面挪开，急匆匆地解开纽扣。

贺锦延怒：“你是要杀人吗？！”

        看妹妹状态似乎有些问题，路贤清顿时把什么事都暂且扔到脑后，焦躁地问：“阿元，你怎么了？”

        ――其实……就这么欣赏他慢慢死掉，也没有关系……吧？

        循声看过去，是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哥哥。

        只有自己的绝望神，濒死的英俊男人。

        ――难……哪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死掉，也是想看到的吗？

        真神奇。

        而且，明明是才刚获得异能，他就能到在吊起一个人同时，挤碎对方的骨，还不会影响到周围其它东西。

        如她所想，贺锦延觉醒的，果然是同样的能力。

        ――重力。

        随着几声沉闷的裂响，盛熙瞳孔猛地放大，膛肉可见地塌陷去，却依然连惨叫都发不来，嘴角已经淌细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