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的掌心都渗了薄汗。

        刚锻刀坊就受到了比周遭更为灼的空气，里面的锻刀师忙忙碌碌，也没有人凑上来说什么。柳亭云很习惯这样的状态，带着人往里间走去。

        “呶。”柳亭云倚在门边，双手抱一副世外人的淡定模样，视线往屋的刀架上一瞥。

        顾琅紧紧抿着唇，心都比平日快了三分。刀架上放着的还是他熟悉的刀鞘，可一手他就察觉到了刀重量上的细微变化，刀鞘，寒光凛冽肃杀，刀一片雪亮。

        “……好刀。”顾琅现在分不哪怕一丝心神去想什么赞叹的话，他了有涩唇，中满是跃跃试。

        柳亭云自然是看了他的兴奋，一抬巴：“去吧。”

        顾琅突然把自己的视线从刀上撕扯来，紧接着盯住了门边的柳亭云。

        “你来。”

        柳亭云挑眉。他的刀是昨日交给了专门的刀匠保养，故而这时候两手空空。

        “你来。”顾琅重复了一遍，这是他难得的锋利姿态，直接取腰间的横刀朝柳亭云丢去。

        柳亭云抬手利落的接刀。

        “你来，你会！”顾琅这话说的笃定，而柳亭云……

        他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逐渐握紧了刀。

        他确实会。

        顾琅，该说他大智若愚吗？这样的聪慧啊……柳亭云提着刀和顾琅一路去了个空地。真的就是随找的，锻刀坊外的空地，一侧是锻刀坊的院墙，一侧是寥寥几棵小叶榕。顾琅倒是知这山庄的练武场在什么地方，上次来的时候去过，但是离这里太远了，他等不及了。

        “请指教。”顾琅拱手一揖。

        柳亭云也敛神：“请指教。”

        横刀鞘，霎时间刀光片片。

        只是试刀，再加上柳亭云也没用傲霜刀，本就算不上正经的切磋。比起刀势的凌厉，两人都是更重视变化，你来我往之间更像是一场表演，一场刀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锻刀坊的院墙上就围满了人，还有陆陆续续朝这边来凑闹的山庄弟。没有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妙的刀曲。

        “钉――”刀背相撞发清脆的声响，顾琅握紧了发麻发的手，近在咫尺的刀光映二人同样专注的脸。

        从未如此畅快过。顾琅的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从未踏足的领域，挥刀好像呼一样自然，明明和之前用过多年的刀手不同，可此时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的刀好像他延伸的一分，太过自然，太过合适了。

        柳亭云锐的察觉到了顾琅状态的变化，心微讶，手上的动作一转，俨然是换了打法。不再是柔和的招式往来，一提一挥之间都带上了几分凌厉和杀意。

        顾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紧随着他的变化改了招的动作，招招式式越发狠辣脆。所幸他还记得和他打的人是谁，柳亭云掌握着分寸也没有真的被他伤到。

        好容易等他卸掉了那劲，崭新的横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顾琅更是直接脱力跪倒，还是柳亭云手快架住了他，不然他就直接脸朝跌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