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靠在门边,静静的望着她觉得无比好的这一幕,不忍上前打搅。
“北胡占领杨柳城的时候,黄河上的师战船,许多都成了人家的,现在黄河已经不是天堑了,他们的兵随时都能靠岸,咱们这里并不是绝对安全。”
妻揪他一条胳膊来去:“你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要是打上个三年五载的,咱们都过不去了,那些平民百姓,还不都得饿死?”
范清闭着嗯了一声,“战争期间是这样的,熬过这一段就好了。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吧,不要心疼钱,等忙过这一段,县衙里应该会有赏。”
“要求县所有修行者,必须立动军中,随同大军作战!”
“你是家里的梁,一大家都依仗着你,可不敢有什么意外。”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妻给范清捧上一碗茶,自己去厨房刷碗。
妻松了气:“你啊,虽说是个御气境,但这些年也没捞着什么好,了那么久的捕,案破了不少恶人抓了不少,却一直没得个升迁的机会。
“洗澡已经烧好了,快些洗了早些睡吧。这段时间起早贪黑忙得没完没了,在外面也没了顺心的时候,回来了可得休息好。”
他舒服的闭上双的时候,卖力给他背的妻则是抓住这一天当中,两人难得相的机会,跟他闲话家常:
范清摇了摇:“衙门里的人,还不至于制充军。”
“城里的价最近涨得很快,菜价涨了,米价贵了两成,鸡贵了三成,尤其是肉,因为羊啊猪啊要先提供给军队,都快贵了近五成了!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清晨,范清刚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洗漱,就有衙门的人跑来咚咚敲门。
再回到饭桌上,妻给范清盛了一碗粟米饭,陪着说了许多话,让对方一整日的烦闷消减了大半。
我们也不着,无论如何,我们的日还是得过,你往后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小心些,不要再被石砸伤了。
“你该不会也被抓走吧?”
范清眉一凛:“还要求什么?”
等范清给小女儿理顺了盖住脸的发,从里屋走来,妻便柔柔的笑着:
“不过什么?”
妻脸白了白,心沉重,手上动作都跟着迟缓不少:“我听说节度使最近在到抓壮丁,尤其是修行者,几乎是见一个就要拉走一个。
范清没有接话。
范清拉开门,见外面的是自己手一个捕快,跑得气吁吁满大汗,一脸的惊骇之,心中已经到不妙。
范清:“妇人家,懂个什么。”
妻嗯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菜盘,发现已经一片冰凉,便只留一叠蚕豆让范清先慢些吃,她把其余的菜端去厨房都了一遍。
“还不知有多少,据说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儿,县尊已经接到了节度使的严令,要咱们县征调一千民夫,紧急运送军粮去战场,还要求......”
......
“爹娘年纪也大了,不如从前,总有个风寒中暑什么的,也需要汤药钱,我琢磨着该隔三差五给他们送肉鸡,让他们补补......”
范清摇:“我好歹是个御气境的修行者,常人就算把石丢在我脑门上,也伤不了我一汗,你就放心吧。”
听罢捕快的话,范清怔了怔:“胡竟然真的再度了中原?一日之间丢了两座县城?胡有多少兵?”
“何事如此惶急?”
“再这样去,你那俸禄都要不够用,咱们恐怕得吃老本,那可是儿将来娶媳妇儿的银,还有女儿的嫁妆.......
“好好好,我不懂,就你懂得多,我不说了,你只要记着,别在外面累坏了自己就成。这个世不值得你拼命,朝廷也好县尊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妻的伺候,范清躺了得恰到好的大澡桶。
“知你是不想为五斗米折腰,去巴结奉承县尊,也不屑于欺凌弱小,收授那些黑钱,但如果你现在是个县尉,咱们也不至于担心米粮价了......”
“儿,大事不好了!胡昨日突然大举渡河过了大河,已经攻占原武、阳武两县,节度使连夜亲至战场前沿,现在县尊正紧急召集大伙儿呢!”
等她忙完回来,喝完茶的范清,已经了里屋,正坐床边给一双睡熟的小儿女盖被。昏黄的油灯,范清毅方正的脸上,满是铁汉柔。
范清沉默了片刻:“难说。有节度使们在,中原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