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当了这么多年仓曹主事,他还没看到府库这么充盈过,也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手里的权力这么大过,岂能容许别人想分走就分走?
“陈兄的意思是,为了求得郓州齐心合力,我得去跟刺史好生谈谈?”云雍很快就想明白了陈奕的潜台词。
虽然从理上说,郓州官府要守城,需要借助、倚重地方豪势力,离不开郓州地蛇们的支持,这也是守城力量的很大一分来源,但理永远只是理,实际事务中总有各种勾心斗角与龌龊事。
支持的方式很简单,无外乎一句话:有钱的钱,有力的力。
云雍怔了怔,“陈兄指的什么?”
“一旦郓州被攻克,他们留的那些东西又还有什么用?真是一群目光短浅,不明事理的愚民!”
在郓州,之前官府都被云家掣肘,上到刺史到小吏,对云家都可能都积蓄了很多不满。
“你去领一万两银一千匹布帛,分发给各级官吏,算是对大家伙儿的犒劳。这事儿我已经跟刺史大人商量过了,立即去办。”
小吏平白受了一顿呵斥,虽然觉得冤枉,却不敢说什么,只得领命而去。
“这些东西府库,要怎么用,自有本官说了算,旁人若是想要就要,到底他们是仓曹主事,还是本官是仓曹主事?”陈景河冷冷打断了副手的话。
“陈大人,张防御使派人来了,说天气转,他们还穿着棉袄,没有衣,希望能领取一些百姓捐献的布料应急。”一名小吏来报。
“郓州民风淳朴,市井百姓都很上,知在敌来临之际,要保住家园保住家人,还得靠官府,这捐献起资钱财来,可谓是都毫不保留。”
陈奕:“这是当然的。但如果事只是这么简单,那也就罢了。问题在于,如果官府有很多事得不对,我们又该如何?”
陈奕并没有直接回答,“云兄还是跟我一起去城中转转看看吧。”
“郓州有百十万百姓,平均到每个人上,他们捐得并不多。这胡人都杀到家门了,那些家伙竟然还不肯倾尽家财帮助官府,难不知之不存将焉附的理?
是。
他着刺史府的仓库,也就是府库,需要对接的,自然是民间捐献给官府备战的资钱财。
副手听到这话,正要主动为陈景河分担杂务,去为远而来,帮助郓州守城的王师准备布匹,孰料陈景河双目一瞪:
这些时日以来,府库的金银财帛越来越多,但却是只不,陈景河从未放去一星半儿,副手早就疑惑不已,故而趁机探一探对方的风。
力的事不归陈景河,那些自愿去修缮城防,搬运守城械,新建箭楼望楼,而不需要官府发工钱的青壮百姓,跟陈景河这个仓曹主事没什么关系。
百姓捐献这些东西的时候,以为它们会被用于战事,却怎么都想不到,金银资了官府的袋,就成了官吏的福利,跟即将拼命血战的守城将士,关系并不是很大。
陪同陈景河巡视仓库的副手,见陈景河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消散,便奉承的说了一切应景的话。
副手怎么都没想到,陈景河竟然是如此想法,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在他看来,郓州百姓捐献的钱财,已经多到不可思议了。
他的目光落到堆积如山的布料上,那目光就像是看自家的私财。
原因无它,在河北地被胡人攻陷,郓州战时状态后,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郓州刺史府号召百姓支持官府备战,得到了很大响应。
在这种况,现在云家也不能跟官府分庭抗礼。
这段时间以来,看着账簿上的银数额逐渐变大,大到他难以想象的程度,望着仓库里的布帛粮越堆越,到都成了山峦的形状,陈景河就乐得合不拢嘴,就像是丰收的老农,看着自家的库房一样。
他知一品楼跟长河船行深市井,对民间尤其是底层况知之甚深,有很多云家不能很好接到的消息。
“什么防御使,当府库是他家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真是岂有此理!让他们有多远多远!这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
副手犹豫片刻,“大人,这些资,都是民间捐献,本就要用于战争的,给张防御使一些布料......”
郓州刺史府仓曹主事陈景河,最近是风得意。
现在官府权力大增,他们会不会想要找回场,重新确立自己不可挑战的权威?
看着副手言又止的样,陈景河轻笑一声,“这些日备战,刺史府上都很辛苦。
孰料陈景河刚刚还满面风,这一忽然变了脸,倨傲的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拢共才几十万金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