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还是小野猫风格,好像他都欣赏得来。
因此,荧始终没能摸清他的喜好。
客厅茶几是同样的梨木,矮方桌,但是上面放了个不和谐的塑料箱,里面摆满各指甲油。
荧盯着这一堆五彩缤纷,实在选不涂在脚上适合什么颜好,恰巧钟离从二楼书房来,一侧,便看到她窝在沙发里,托腮犯愁。
“需要我帮忙吗?”
他从楼梯走来,臂弯里夹着当天的报纸。
荧珠转了转,发觉这是能多了解钟离的好机会,果断把小盒推给他,让他亲自选。
钟离挑了一阵,取一只浅粉小瓶,轻轻旋开,着小刷在瓶蹭了蹭,缓缓对她说,“阿荧,踩在我膝盖上就好。”
她哪里敢!
只是让他帮忙选颜,可没让他亲自来涂,但荧还没来得及婉拒,他便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将她的脚抓了过来。
她本不敢全力踩去,只得用自己肌肉撑着,他又涂得极慢,一枚指甲来,她整条都酸得不行。
荧看着单膝跪在自己的钟离,心脏无序乱,里面像是藏了一小鹿在冲撞――
还没有男人给她涂过指甲。
也不是一个男人给她涂指甲就令她怦然心动,问题这个对象是钟离,是局长。
他是无需这种事来讨好她的上位者。
可他了,对她来说,就是意义非凡。
她蓦地明白,为何这一刻自己会对钟离心动了。
人和金主之间,本是钱权与的交易,相互利诱,各取所需,然而,他们之间似乎完全变了样。钟离没有碰她,荧也没有拿到钱,偶尔他用了权威,的却都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
捞人、送吊坠、改名字、涂指甲。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
钟离送她好多名牌包,但那些牌她一个也记不住,可这些小事,荧却深深记在心里,像雾气,悄悄渗透了一颗名为愫的种,无声无息。
咔哒――
种发了芽,微微掀动枪支击碎的废墟、瓦砾。
它蔓延生长,打了一粒新生的骨朵。
就这样看了钟离好一会,荧的脚心试探放松,搭在他上,没有发觉他深棕的发丝,那认真的表中,又添了细微的笑容。
刚好这时有门铃声响起,阿姨去开门,他秘书走来,后跟着两位局里的属。
“你们先谈……”荧识相回避,刚想从钟离手里回脚,他却猝然抓得更紧。
“无妨。”钟离的小刷继续在一颗脚趾行。
玄关的几人见到这场景也有些发懵,站在原地,不知睛该看哪里好。
只有秘书还算镇定,清了清嗓,“钟局,两年前代理局长的项目,大会已经您的需求,重新启动了,这里有全候选人的资料,还请您过目。”
◇ 39
代理局长?两年前?
能当着她面谈的工作,应该是可以听的。荧反复回味这几个字,恍然大悟――
难怪一回见钟离时,就觉得他一副太世祖的模样,原来是完那票,他就打算正式退休了。
“好,放吧。”钟离把刷移到瓶,不紧不慢,沾了粉浆,“张主任,交代你的事有展了吗?”
“钟局放心,一切安好,只是近日港那边来了新人,没查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没等属细说,钟离便平静打断他,“到我书房详谈。”
得了吩咐,几人不声不响上了楼。
等听到关门声,没有外人在,荧才谨慎地问,“钟离,你…不局长了?”
他一时没有答复,在她最后一枚小脚趾上涂匀了粉,随后把刷回去,拧上,又规规矩矩放盒中,最后才仰起。
他端详着荧小心翼翼的神,漏淡然静谧的笑容。
指甲涂好了,晶莹灵动,可他没有起,依旧俯在她面前。他温的掌心,覆上荧有些发凉的脚背,随后款款叙述――
“许是忙碌了太久,我一直想去璃月的山间,走走,看看,或者找一田园停泊,当然…那山野间如果有你的话,我便余生都在路上了。”
说到这,一线夕阳从窗外洒来,将钟离金褐相间的眸折神往之。
“或是寻常市井小巷,也不错,只不过我个人需求繁多,吃穿住行,不喜简陋,四游历也好,赏识古迹也罢,多少要讲究些。”
“抱歉,我可能比较老派,但年轻人的去,比如音乐节,游乐园,我也很想去尝试…只是独自一人,总有些格格不。”
钟离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束光愈发烈。
烈到他的眉宇,瞳孔,都映衬无与比的真切与诚挚,连空气里那些凌乱的尘埃都为他闪耀,熠熠生辉。
然而一秒,一切都静止了。
只有他那神明雕刻般的嘴唇浅浅张合。
他说:
“阿荧,我不局长了,这样闲逸自在的生活,你愿意同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