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她没有任何自救措施。

        “犯法律？她应该不会吧，妈妈她事还是很谨慎的呢，”喻舟晚发了一个认真思考的表，不知是在合无端的严肃，还是她当真顺着我的问句认真思考去，“我相信她。”

        “喻可意，我都跟你过说了那三十万不能花！”

        很久没有喊“妈妈”这个词，陌生到我张酝酿了许久才艰难地咬字发这个最简单的音节。

        “喻舟晚，如果你妈妈在生意时犯了什么规章制度，需要承担后果，你会怎么办？”

        “如果你听得见的话，来索他的命吧。”我扔完了最后一份纸钱，对着火焰许了这个愿望――从杨纯去世后，我在心底埋藏最深的愿望。

        我给杨纯烧纸，低声对她说：“妈妈，如果你听得到就好了。”

        “你凭什么动那笔钱？”

        “怎么关系不大……”陆晓婷不解地喃喃自语，倏然抬瞪着我，一字一顿地宣布她的结论：“喻可意，你是想把那些钱自己私吞吧。”

        我皱了皱眉，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亢奋和愠怒，起打算离开，却被她挡住面前的路。

        目睹几个店员冲上前警告陆晓婷保持安静，勒令她不要打扰店里其他客人，我趁着混乱就跑。

        “为什么？”我不紧不慢地反问。

        “妈妈……”

        “你有没有恨过他啊？你生前他对你那么狠，明知你心脏不好还打你，也不给你好好吃药看病。”

        “对啊，那可是关键证据之一，而且原本这三十万就应该我拿的。”

        我没理由附和她的喜悦，不想继续和陆晓婷深聊这个话题。

        “啧……我的意思是，那笔钱来路不明，算是赃款，在结案之前，都算证据。”

        在周围客人投来的疑惑目光里，我恨不得要把脑袋缩衣服领里。

        不过，我更不想扫她的兴，我觉她整个人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里，近乎是癫狂了，当那两个人被宣判该承担的罪责，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铿然坠地，她的人生――杨纯的人生，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那还是到时候再看法院怎么判吧。”

        “算，怎么不算，就算那个合同不用，多少应该给我神损失费作补偿吧，这么多年了，如果要不是因为你爸和那个女的造孽死我妈，我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好几次都差死在外边儿了。”陆晓婷义愤填膺地拍桌。

        我心里忍不住嘀咕陆晓婷是不是错了，没捺住心里的疑云，问她：“我都问过石云雅了，那钱是我妈用收集来的证据换的，跟喻瀚洋承诺给你妈妈的那笔钱，关系不大。”

        我愈发定地认为喻舟晚有权利完整地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至少她有必要知自己的妈妈过什么样的事，而不是等到结果尘埃落定后尽数向她砸过去，被动地承受事实。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你怎么办？”

        火焰被一阵风得不断发抖，卷起一阵粉末状的黑灰扑向我的睛。

        “这种原本就是不合法的合同，签字了能算数吗……”我忍不住小声地提异议。

        或许人就是偏心的，为此我甚至在有关石云雅的事上陷了犹豫，心里有个声音祈祷她在最终的判决结果上不要承担主要责任，或者至少结局不要比喻瀚洋凄惨。

        “他答应给我妈的补偿啊，不是说当年他答应给我妈三十万的嘛，后来一分钱没给。”

        我又扔了一枚纸的元宝，面前的火焰被我喂得很旺盛，噗噗地往上长。

        毕竟当的局面都是我亲手促成的。

        然而直到我回枢城，去杨纯的墓地给她烧纸，我依旧没相好怎么跟喻舟晚开，只是机械地问了她几句石云雅公司的经营况，发现她对此完全无知，心里又开始抓狂叹气。

        待我完泪重新恢复视力，原本壮的火堆几乎快烧净了，只剩一簇巴掌大的火苗。

        喻舟晚沉默，等我转了好几趟车到达郊区墓园，给杨纯摆好烧纸的小祭坛，她才回复我了三个字：

“要回来什么？”我不解。

        “没事，不怎么样，不是还有那女人的三十万么，肯定够了。”

        “不会的。”

        没理由的，我就是抗拒将喻舟晚卷这件事。

        “嗯？”我疑惑地望向陆晓婷，“你是说我妈卡里的三十万吗？”

        “那有转账记录不就行。”

        我自然是该隐隐期待的，甚至藏在袋里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