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伽尧窝在吴畏怀里动了动，抬着脸往上看。

一张他能打满分的脸，被耳后的疤拖累。

衬着微细腻的海风，简直盐气爆满，鼻腔跟耳朵都是享受，让方伽尧更想窝在这块儿肩睡一觉。

母亲是他第一个债主，他自知无力偿还，愧了半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的罪，在二十的岁的时候，坐实了。

还着还着，就搭了后半辈去。

这个时候方伽尧攥在手里的手机还在响，上面是一条摞一条的消息。

方伽尧轻轻呼了一气，。

方伽尧捧着人脸掰回来，“一起。”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肮脏罪孽，后来才觉得自己就是欠了一债生，或者上辈的孽没还净。

母亲不好，生产留的病儿也这么糟着她熬了几十年，方伽尧最后还了自己的血肉回去，但留不住生母。

方伽尧撑着睁，这会儿被海风得睡意渐深。

扫过去，捻了一会儿，“人多。”

方伽尧巴搭在他肩膀上，胳膊伸到吴畏后，撑在后悬空晾着，睛还朝着后的小男孩儿看，“小孩儿唱歌好听。”

方伽尧低看手机，哦了一声。

这就跟黑呼一样自然，没有为什么，但它就是存在。

方伽尧说话的同时，小孩儿清冽的嗓已经飘过来了。

他的上有两个极端，在父母恨之间，他煎熬几十年。

方伽尧清净惯了，所以自己找了个地方享清静。

方伽尧其实很满意。

他已经得到了以前不可能拥有的幸福。

这是原本就定好的。

婚姻对他，并没有神上的束缚，这是世俗的证明，他跟吴畏不怎么需要。

欠别人的，可能还不起。

遇见吴畏，方伽尧就知，他就是后半辈的债主。

梦里只有他跟吴畏。

他用小手指撬起吴畏的掌心，顺着朝上拐了一儿，捞着他小指的勾上去，“想睡觉。”

很简短。

吴畏在方伽尧衣包上用扎了个结，把人搂的瓷实，他没回，默契接话，“好听。”

“不看看？”吴畏把脸朝外扭，“我不涉。”

这次来的都是熟人，就连还在上学的弟弟也说了会去，吴家这边儿大大方方，方伽尧的朋友自然也都是明白着敞亮去的。

-四年之后，我不等你了。

方伽尧犯了回懒，整个人跟猫一样蜷在凳上，后背这么靠着，偷溜一只胳膊，拉着吴畏的手。

直到被吴畏拖着后脑勺儿往上拖了拖，才回了神，听见吴畏说，“他发消息了。”

听过一遍，就忘不了的嗓。

挣扎无果，自己愿还债。

短信微信交替着发，吴畏从方伽尧的手里把手机过来，也不看，“南跟万科说飞机误了，估计明早到。”

包括陈好婷，以前几个玩儿的好的朋友基本现在都在来的路上，就连老沈都临时扯了撤了手里的工作，专门推了事儿赶过来。

他是指杜。

短信还是只有刚才那一条。

“困了？”吴畏试探，顺便自己在藤椅上找了位置，他穿得照样不正式，他怕黑夹克外凉，就摘了外套，只留了里穿得一件儿黑衬衫，“就窝在这儿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