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我意识到一件令我非常惊讶的事。在之前的所有梦中,我都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但是这次不一样,我父亲认识我。范建穿着很整洁的藏青中山领外套,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细框镜,与现在一样蓄着微微翘起的漂亮胡。他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样,皱纹少了,笑容多了,直到死前的那一秒还在笑。我问他是不是认识我,他很玄妙的冲我微笑。他说你不想承认的话就不用说,他的语气温柔得令我的心狂,几乎是立刻就额汗。他上连一个烟盒都没有,与我在一起的一个同伴将一块香糖递给他,让他面苍白的嚼了一会儿吐掉。他很文雅的吐到一个纸团上,住,然后继续用那种温柔的神看着我。
他旁若无人的叹了气。因为死了就见不到了啊。他的语气里有一抹很定的成分,令我到一丝慌张和沮丧,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认识我?可是这不是梦境吗?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神盯着我看?他为什么要死?我大着气,像是要把肺里的什么东西吐来。就在我与自己搏斗的时候,我父亲――我不知改用什么名字来称呼他――依然的跪着,背靠着墙,他后走来一个穿着墨绿军装的严肃的男人,他环顾四周,最终神落到我上,快步向我走来:经过范建的时候他的脚步反而加快了,仿佛路过一堆腥臭的垃圾。他将一把四二径的左轮手枪交给我,并且诙谐的表示,今年开始砍的法案被废除了,只需要一粒花生米就可以送我父亲上路。我很在意他说“花生米”这三个字的方式,仿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新词,让他一天要说上个三五十次的。
我有哭笑不得――爹你怎么什么都能夸我?我要是放火把府上烧了,你是不是还得说我制作火药的技术良啊?父亲咬着嘴、亦是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于他来说,对我的肯定是对他的无知的一种宽恕,因为当他肯定我的时候,他就可以假定自己明白我刚刚说的一切,即便他毫无绪,完完全全于风的时候,他也能因此扳回几分颜面。
慌的讲答案隐藏在一连串的“大概”和“也许”之间,我顺着他的意思用力,他又很快齿不清的表达赞许。他说闲儿学的真快,比爹年轻的时候上多了。
我有不明白到底是时空错乱还是上帝在编写我的程序的时候了差错――照上辈的记忆,我分明是1990年左右生的人,但是自从我来到京都以后,前朝的记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劈里啪啦掉我的脑里。我在这一连串毫无逻辑的梦中,接二连三遇到京都的人,我梦到蒙特利尔、我梦到两晋、我梦到《弥赛亚》,京都我遇到的这些熟悉的面孔都非常恰如其分的贴到我边的每一个人上。渐渐的,我倒是也能分辨来,知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荒诞臆想,权当时空错乱对我脑上的发条,现实生活倒是容易,夜晚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更难堪。所以我那一次梦到父亲范建在1970年被一枪打死的时候,我以为那也是梦之一,他大概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比较蛮横的人,在一个非主观的时代了遭受了所有人的审判,因此很快的被推上了刑场。
现在趁我父亲还在因为昨晚的折磨熟睡,我想说说我和我父亲在某乱坟旁的记忆。
我有骨悚然。我说怎么了?为什么看着我。
他死的时候手也松开了,我看到他原来手中一直握着一个纸片,那个
我问:为什么是我行刑?那人说:“你怎么了?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吗?你别担惊受怕的,这可是专门为了你――”他突然戛然而止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因此,我只好应承来,说我知了。他说完便转,心很好地离开了,我握着沉甸甸的手枪心虚的站在桌前,而我父亲范建全程只是将轻轻抵在墙上,闭休息。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对死亡的恐惧,我觉得他和京都的范建奇的像,特别是在气质和言行方面,有一种可的威仪、也不至于让人听着压力倍增。我对他即将要死这件事到难过,但是我别无他法。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外面的人敲着门说可以枪毙了,我牵着范建上的绳门,外面很黑、雾气很重,那个时候我大概猜测到了年份,周围的人都像猫鹰似的瞪大了睛看着我,和我手上的囚犯。
我在狂风作怪的日里用一颗弹结束了我父亲的生命。他倒的一瞬间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