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带裙

        蝉声鸣鸣，谢斐四肢大张地躺在凉席上，听着许文晗给她打电话。

        “斐斐，快chu来玩。”

        谢斐用余光扫了一yan从窗台蔓延jin来的日光，日光xia悬浮起来的微粒仿佛都在冒着无形的re气。

        她果断dao：“不去。”

        这个沿海小城的夏天总是闷re又冗长，空气里都是死气沉沉的re气，贴在pi肤上像狗屁膏药一样甩不开，直让pi肤变得黏腻，她没想chu任何在这种天气chu门玩的乐趣。

        但许文晗又不死心dao：“没说在外面玩，来我家玩，妍妍她也来，你待在家里不无聊吗？”

        谢斐翻了个shen，想起来这几天确实除了和谢屿zuoai，写写作业，还真是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甚至还得知了妈妈有小孩这样并不mei妙的消息。

        谢斐有些动摇，又dao：“但是你家好远。”

        “我让我表弟开小电驴来接你。”

        “可以，那你等我一会。”

        解决了chu行问题，谢斐终于懒洋洋地从凉席上坐起来，脸上还残留着凉席一daodao的红印，有些hua稽。

        她换了件绿se吊带裙，对着镜zi照时，谢斐看着锁骨xia方那个吻痕，一边在心底评价谢屿像条狗一样，在她shen上乱啃；一边老老实实往上面贴了一个创可贴掩饰住。

        走chu房间外时，谢斐迎面碰上从厨房chu来的谢屿，他正端着一盘西瓜，似乎准备往她房间走。

        他的目光顿在谢斐shen上，从她的脸上掠到她肩颈附近的位置，只是这简单的一yan，就像蝴蝶轻轻煽动翅膀，一场飓风已经由此引起――谢斐线条舒展开来的肩颈线微微绷紧，是防御也是jin攻的姿态。

        关于这条吊带裙，曾经有一场谢屿并没有参与到的战争。

        在他俩还寄住在姑姑家，中考结束的那个假期，姑姑这样形容她穿这条裙zi的模样，说她早恋，说她没学生样，说她自甘堕落。

        仅仅只是一条裙zi，她就已经定罪成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斐斐，”姑姑说，“你知dao你这样像西街后巷里的那些女人吗？”

        谢斐当然知dao，班上男生偶尔互相调笑谈到那些女人，都是用一种动wu直白又xialiu地称呼她们――“鸡”，她不知dao大姑是怎么想到用这样恶毒的词来放到她shen上的。

        谢斐an捺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你表jie要是这么穿，我也这么说她。”姑姑说。

        这话像在说，看，多么公平，没有厚此薄彼，就算对待亲生女儿，她也并不手ruan，在防止小辈误ru歧途这件事上，她说了最为正确的规劝话术。

        谢斐固执地重复：“你这样说我是不对的。”

        姑姑也并不理解她古怪的执着，善解人意地给chu解决方案：“你不穿我不就不说你了？我还不是想让你别穿这种衣服？斐斐，你爸让我照顾你和小屿，我要对你们负责。”

        这条吊带裙被姑姑扔掉，最后还是姑父偷偷捡回来，洗gan1净重新还给了她。

        而现在谢屿这样的一yan，又让谢斐联想到那种审视的神qing，只要谢屿说chu任何她不喜huan的话，她都会重新把谢屿放在敌人层面。

        “这里，”谢屿空chu一只手，轻轻拂开她垂落在锁骨附近的发，他的手还带着清凉的shui珠，“怎么贴了这个？”

        那gen绷到极致的弦松开了。

        “哦，”谢斐拍开谢屿的手，重新摁平创可贴的边角，“那里是你咬chu来的吻痕，我要chu去见人。”

        “……去哪？见谁？”谢屿略带迟疑，还是问chu来了。

        这样的话听起来像是男朋友查岗，但凭他们现在只算是床伴的兄妹关系，多少有些越线。不过谢斐急着chu门，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dao：“我去晗晗她家。”

        许文晗，谢斐从初中一起玩的好友，谢屿也算认识。

        “要不要我送你？”谢屿说，“外面太阳ting大的。”

        “不用，”谢斐穿好凉鞋，绿裙摆如同一尾鱼，轻盈地从谢屿的视线里游过，“有人来接我。”

        “西瓜……”

        “不吃。”

        那尾灵动的绿se金鱼迫不及待地游走了。

        谢斐跑到楼xia时就看见许文晗的表弟张矜，骑着小电驴，停在楼xia等她。对方是个腼腆又寡言的小男生，比她们小了一岁。她看见张矜的额角冒了细密的汗，原本白净的pi肤闷chu红晕。

        谢斐一边从包里翻了纸巾递过去，一边dao：“麻烦你了，弟弟。”

        “不麻烦，”张矜的耳边也闷得红红的，接过纸巾，视线掠过她，也没有多看，小声跟了句，“谢谢。”

        她翻shen，坐上小电驴，双手虚虚地搭在张矜的肩上，不知怎么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的shen上。她xia意识抬tou，往自家阳台方向看过去，只有那盆绿植在刺目的光xia微微招摇。

        -

        说是来许文晗家玩，只是换了一个地方chui空调，几个人围坐在客厅玩着uno纸牌，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