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荣正要寻个理由躲过去，袁宗廷瞧她的心思，摸着她小脸，慢慢，“哥哥白日在里一直想着我的宝儿，只觉时间过得太慢，恨不能偷偷回来瞧上一。常听人说‘度日如年’，诗经也有‘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往常不以为然，如今方觉个中滋味。”

        袁宗廷扶着善荣从里面房间来，已有许多人在此伺候，立即安设桌椅。丁威忙迎过去让二人上坐。袁宗廷在正面榻上坐了，丁威也在，他没勉善荣同坐，命她往自己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丁威便坐右手第一。媳妇丫们抬上来饭桌，菘蓝京墨紫芙几个大丫鬟忙上来放箸捧饭羹，又有四、五个妇人各捧着大漆捧盒来，这些是小厨房额外现炒的吃的几菜。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等侍立。

        不言，寝不语。寂然饭毕，丫鬟们捧上茶、漱盂，伺候三人漱，盥手。袁宗廷便，“威儿去忙罢，我陪你姑母再说说话。”丁威暗睃了善荣，有些恋恋不舍的，“好容易大妹妹赐饭，师父也赏徒儿一儿好茶。”善荣笑，“威二哥想吃茶便吃了，什么扯上我？”虽然隔着辈分，善荣年龄比丁威略小些，更兼她生得格外天真稚，俩人平时顽笑仍用旧时称呼。

不似过往克制，哄着着，是同她行了两遭事儿，离开的时候都四更天了。善荣今早起晚，必是夜里过于疲累之故。袁宗廷生了些缠绵之意，又听这丫说话简便俏丽，神略缓，命她起来，因说，“回去告诉姑娘，我和威儿此时也并不饿，晚些仍过去陪她吃。”又吩咐不许吵她，不必叫起，等姑娘歇足了自己醒来。

        善荣听得怔住。袁宗廷起她颌，神幽邃饱愫，“宝儿呢，在家里会想哥哥吗？”善荣心神被他扰乱，懵懵的，“自然是惦念的，你是荣儿哥哥啊。”这不是袁宗廷想听的答案，但他脸上如常，淡淡笑着不再寻究追问。

        善荣微惊转望向房门，袁宗廷顺势低亲在她睡得嫣粉的耳朵，“哥哥昨晚累着宝儿了？”善荣脸上更红，抿唇小声，“哥哥你、你别说了。”袁宗廷笑了一声，不落端详她羞怯颜，微，连心尖儿也麻难挠，忍不住又低笑着，“怎么着？不说了，宝儿就给碰了？”说着不觉心加速，嗓音已微哑，“乖孩，今儿夜里哥哥还来，嗯？”

        “哥哥。”她挣扎着要坐起，袁宗廷大步过来扶她，拿了个四合如意纹绸引枕垫在背后。他从瓶里倒了一钟温，拿来大漱盂，亲自伺候善荣漱了，然后向茶壶中倒了半碗茶，喂她吃了。善荣忙谢他，“有劳哥哥。哥哥几时来的，怎的不叫醒我？”袁宗廷笑而不语，举起旁边桌灯，先抬手将善荣双遮住，往她脸上照去，眯起细瞅了瞅，才，“气也还好。”在床沿坐了，将人抱在上。

        丫鬟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袁宗廷低颈瞅在善荣脸上，好脾气的，“荣儿喜就留罢。”

        善荣睁开，看见兄长袁宗廷姿如松坐在桌前，才略翻了，已侧额瞥来，眸暗如墨，目光深邃又锐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