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蝴蝶钗。
李羡的话虽不太苏清方的耳,不过也算提醒苏清方,她今日为杨御史鉴宝却不说真品在自己手中,来日若是被人知,很难说会不会被记恨。
李羡为兵的事而来,这人当然要还。不过他可不想一切不清不楚,所以才会找苏清方问个明白。
“嗯,”卫源笑应着,“我正找你们有事呢。”
“……”
苏清方回首展望,瞧着奔驰的太车驾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于拐角,眉微挑。
苏平想起自己以前种种,什么打弹弓把老师的盆栽打掉了、玩球砸了窗,气势弱了几分,“这回真没有。”
苏清方不自觉了手指,顾左右而言他:“那字确实是假的……”
两人齐齐转,见卫源阔步而来,异同声喊了一句:“大表哥。”
“我知的,”平应,从怀里掏一个长盒,献宝似的递到苏清方前,“喏,我今天路过翠宝阁,看到这个。给你。”
苏清方轻嗤,转回府。
一个十八岁、涉世未深的姑娘,能懂什么人世故。
完全是陈述的语气,没有多少疑问。
“这么说你是见过了。”李羡,注意力丝毫没有被字的真假分散,反而捕捉到她不否认中的默认。
苏清方、苏平:?
此时此境,苏清方受到了李羡为人说的冷峻与危险。
“过两天就是皇后娘娘千秋了,要宴请百官,”卫源指了指二人,“皇后说,请你们两个也去。”
亏她以为太为国为民,原来也不过是钻营之辈。
与其她保护《雪霁帖》,不如《雪霁帖》保护她。
“御史中丞为官清正,”李羡稍微解释了几句,“你乃忠良之后,弟弟又才救了御史中丞的孙女。他会喜你。”
二人正说着,门传来一声笑,“你们两个都在呢。”
苏清方仍呆呆地盯着他,拿她那双鹿一样透彻的睛,似乎还是不懂。
临了,字却是假的。
这人真应该兼任个刑尚书,站在那儿听人说话就行了,抓漏一抓一个准。
真迹?”李羡微笑,随即压低了声音,“你见过真迹?”
苏平叉起手在前,不服气问:“为什么我送你东西就是闯祸?”
“算了。”李羡没兴趣再拨,转登上了车,辘辘远去。
苏清方没理会苏平的调侃,一边收拾一边叮嘱:“平,《雪霁帖》的事,记得千万别到说。”
苏平的字也是父亲一笔一划教的,端方周正,不过活络,对书法的兴也少些。
杨璋偶然间得到《雪霁帖》,却为皇帝所知。天宝,岂有臣先君后的理。虽然皇帝没有明面上要,杨璋却必须要献,正好借张氏生辰之名。
“信你一回。”
闪石躯,珍珠为,金丝镂的翅膀栩栩如生,还会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光闪烁。
苏清方的瞬间绷起,对上李羡的睛,觉像是对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在一、一层层把她剥开,赤条条的真实――一丝不挂,无所遁形。
他们寄居卫府,吃喝自是不愁,旁的却不敢多要多想,所以苏清方的首饰不多。
此人锐,越说越错。
苏清方喜地摇着蝴蝶钗,看蝴蝶翅膀晃动,怀疑问:“你嘛送我东西?闯祸了?”
“你说呢?”
“――”苏平学回来,呼呼嚷嚷的,见苏清方双手执卷,打趣,“你又看帖呢。”
苏清方认败地默默叹了一气,老实交代:“是。《雪霁帖》是在我手上……乃家父遗。还请殿……不要声张……”
语气哀切,好似李羡要夺人所。
想着,苏清方放茶杯,将《雪霁帖》翻了来,准备妥帖收好。
苏清方歪,“啊?”
杨璋那样不稳重地喧嚷又留李羡在场旁听,就是为了让李羡能在皇帝面前作证:《雪霁帖》为假,不是臣不愿意献宝。
弟二人面面相觑,“什么事?”
***
教她抱大。
实则李羡对琴棋书画一兴趣都没有,兴趣的是皇帝。
李羡凝视着面前孤哀的苏清方,算是好言忠告:“如果孤是你,孤会把《雪霁帖》献给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