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时达到巅峰。纪寒将未拆封的信件扔垃圾桶的动作迟疑了一,他鬼使神差地将信件带回了寝室,并且读完了。
信件大多数时候两周一次,有时一周一封。当纪寒屉里信件的数量达到了十四时,他放了寒假回家过年。当偶然碰见的白问他有没有收到自己寄去的信时,纪寒看了一她,还是将那句“都扔掉了”说了。女孩的脸上的笑容慢慢裂,她难过地离开前勉对他笑了笑,说“好吧,我以为你不会这么的”。
纪寒没有解释。那时候他以为白不会再给自己写信了。但回到学校第三周,纪寒在自己因为仍然没有被宿喊住而觉得不习惯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期待她的来信。
又过了一个星期,白还是给他来了信。她有愤愤不平地说既然纪寒把自己认认真真写的信全都扔掉了,那自己就给他写废话中的废话来扰他。纪寒看着她故意写得很潦草的字,笑了一声后把信纸折好了信封,放屉。
结果一次她就把自己要“报复”纪寒的事忘了,和纪寒说班上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成绩如何、看了什么书后有什么想之类的,段与段之间毫无关联,纪寒都觉自己被她当成了人形日记本。她继续寄,纪寒就继续收,但从来没给她回过信。
大一结束的暑假,纪寒回了羊都,门慢跑的时候看到了在小区附近便利店兼职的白,正值发育期的她长大了一,正笑着和老板娘说着什么。看到她的笑脸后,本来准备去买包烟的纪寒开门的手顿了一,绕了路换了一家便利店。
那个暑假第二次见她就是七夕节晚上,纪寒他妈要和一堆妹唠家常,把老公和两个儿都赶了家。他爸很没义气地扔俩儿去和朋友喝酒了,纪言被同学拉去打电动。独自一人多纪寒百无聊赖地叼着烟一边想着事一边散步消磨时间,意外地看到白在帮花店老板卖花。当时已经快晚上九多了,人量没饭那会儿那么大,但玫瑰还剩了很多。几个里气的青年正缠着害怕的白,说什么“全买就让我你条仔(男友)”。纪寒把那几个混混赶走后把花都买了来,和白说“别瞎晃,早回家”。白的重完全错误,盯着他手里的花满脸不愿,倔地说:“你要送谁啊?你送女朋友的话我才不卖给你。你去找别人买吧!”
纪寒叹了气:“送我妈,行吗。”
白这才笑了。纪寒一手抱着花转走了几步,看着还在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白,冲她偏了偏:“傻站那什么,回去了。”
女孩三步并两步跟上,喜笑颜开地跟在他后,见纪寒没说什么,又慢慢走到了距他半步的侧。
那是两个人关系的转折。
后来白没几天就去读二了,九月纪寒才收到她的信,信里提了一嘴她回学校的半个月一直咳嗽,虽然在诊所里买了药但一直没好。纪寒不知她是因为学习太忙还是不想花钱去医院,问了朋友后给她买了几种药寄过去,首次回了她的信。
纸上只有八个字:“时吃药,请假看病”。
很纪寒式的回信。
就和别人对纪寒的评价一样。理且效率至上的冷血面男,能不浪费时间就绝不浪费时间。他打小就这样,学说话时由于话太少老妈经常抱怨他爹这名字取得太烂,给他弟取名叫纪言,结果也是这么个差不多的,父母研究半天后恍然大悟谐音了“禁言”,追悔莫及。其实纪寒到现在仍旧不算是个充沛的人类,他不衷于社交,没有多少朋友,虽说和父母关系洽,但是纪寒并没有和他们经常见面和说话的需求。
许多人以此为乐的事在纪寒看来毫无意义。对青少年时期的纪寒来说,人生的意义只有两件事:制定计划、完成计划,直到达成自己最后目标。白和他恰恰相反,她喜那些在纪寒看来“无意义”的事,比如文学、宗教和真诚的,并总是洋溢地在信里把这些分享给纪寒。于是这些事对于纪寒来说也有了意义——白看到它们会觉得开心。她对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她的快乐让纪寒也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冷冰冰的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