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鲜亮衣袍,手里提着两斤卤肉、一篮鸡、一坛黄酒,角眉梢带着喜意,好像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开问:“弟妹,这一向可好?”
他说话行事大方朗,絮娘也不好一直冷着脸,便挤个笑容,:“都好,多谢庄大哥关心。”
家里不敷,银已经花用净,看米缸也见底,她愁得紧蹙娥眉,一筹莫展。
如是捱了半个月,絮娘郁结于心,消瘦了一圈,行动时如弱柳扶风,越发惹人怜惜。
一会儿,见几个伙计围上来,看她的神像苍蝇遇到腥肉,心先怯了三分,只能吃这暗亏。
庄飞羽笑着,从腰间摘沉甸甸的荷包,往半空中一抛。
她有心拒绝他带来的吃,因着家境窘迫,到底缺乏底气,面上显踌躇之。
跨过门槛时,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家里给我定了亲事,不意外的话,年底就完婚。”
听到这话,絮娘心里一慌,不知怎么绊了一跤,直直朝前跌去。
蒋星淳听见那些地痞氓骂絮娘是“浪货”,说她被庄捕快得稀烂,却不肯给他们尝尝味儿,实在小气,气得圆睁双目:“我去找庄伯伯,让他带人把他们抓大牢!”
蒋星淳再懂事,也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嘴里正馋得要命,闻言响亮地应了一声,不等絮娘阻拦,便着银飞奔而去。
招惹上这么个人,便是想为相公守节,也是不能够的了。
“庄大哥……可是有什么喜事?”絮娘疑惑地问。
庄飞羽只不知,熟门熟路地走厨房,切了一小块肉,蒋星淳手里,又递给他一块碎银,:“阿淳,你去庆福楼叫一桌中等的席面,让伙计好送过来,剩的钱拿着买糖吃。”
那汉一把接住,拉开看了看,满意地翘起大拇指:“还是庄捕快快,明儿个我多带几个兄弟过来,保骂得她不敢门!”
絮娘更是不肯:“咱们给你庄伯伯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那么忙,不能总为这种小事分心,阿淳,听话。”
絮娘怕得厉害,搂住准备冲去的蒋星淳,不许他逞意气,小声:“阿淳,他们人多势众,你还这么小,本不是对手。听娘的话,我们忍忍。”
就在这时,庄飞羽再度上门。
送走了庄飞羽,汉暗暗咂,有些同地看了破败的房屋。
在她里“日理万机”的庄飞羽,正站在墙后的小巷里,听着闲汉们花样百地骂人。
直到后半夜,领的汉才晃晃悠悠走过去,清了清骂得发的咙,低声:“庄捕快,我们这差事得还不错吧?”
紧接着,垂涎她许久的闲汉们见庄飞羽不再上门,逐渐放开胆,趁着夜深人静,隔着院墙往房丢石儿,说些不三不四的荤话。
“嗯,算是喜事。”庄飞羽将肉切成薄片,摆瓷盘里,又找两个小碗,交由絮娘拿着,自己拎起黄酒往饭厅走。